01
沃克 • 埃文斯
《眾人受到召喚》
沃克 • 埃文斯(Walker Evans)這一地鐵系列,是他用一台藏在風衣裡的相機,拍攝於 20世紀30年代末和40年代初的紐約地鐵;這是他深思熟慮很久的計劃之一。
「一直以來,我們的努力就是讓那些被拍的人儘可能地不知道相機的存在。對於任何了解影像能夠承載多少內容的人來說,任何進一步的語言都只能破壞記錄本身。」這是埃文斯對於紀實片的所有訴求和努力。
所以他拍下了當時紐約地鐵最為珍貴和真實的每一幕。
他熱衷於記錄那些看似毫無美感,被日常規避的場景;敢於打破時代認同的美學觀念,允許真實日常的自我演繹。
他和助手攝影家海倫 • 萊維特( Helen Levitt )一起,在1938年下半年進行了這個計劃;往往海倫都坐在他旁邊吸引對面人的注意,讓埃文斯能更輕鬆的拍攝。
由於不想打擾被攝體,他們放棄了閃光燈,但在車廂內昏暗的燈光下,只能把快門放在1/50秒以上,並用黑漆將他的35毫米相機機身上的銀白部分全部塗黑。
在黑白片裡,不分階級、性別、種族、宗教的各樣人士都公平的出現在他鏡頭裡。人們的百般情緒和各色表情都毫無隱匿的暴露出來,直觀而不被任何語境打擾的記錄,赤裸裸的展示在眼前。細細品味,彷彿觀者也坐在被攝體的對面,觀察和猜測。
02
布魯斯 • 戴維森
《地下鐵》
布魯斯 • 戴維森(Bruce Davison),馬格南圖片社成員,以紀實和街頭攝影成名。1980年間戴維森開始拍攝紐約《地鐵》系列,與下一位埃文斯不同的是,他所展現的是紐約這座城市的野性和無限可能。
「我在尋找一個故事。一個我和被攝體之間的故事。一個能述說我,而不是我去述說的故事。」布魯斯是用彩色照片拍攝紐約地鐵的代表人物。
「我想把地鐵從黑暗、墮落和非人格化的現實,轉變成使人能夠重新開放給個體靈魂活力、色彩、感官的實際圖片。」
他的確做到了。這些令人雀躍的照片第一時間使觀者腎上腺素增強,並期待親自體會一次這樣的經歷。
Michael Jackson 在那個時期的地鐵上
自從1904年第一條地鐵開通以來,紐約地鐵一直在不斷惡化。直到1980年春天戴維森開始他的項目時,地鐵的髒亂已到達了最頂點。塗滿塗鴉,令人不安,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個充滿暴力團伙和無家可歸者的危險之地。
這一時期的紐約地鐵,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地方。然而,戴維森發現,在這充滿敵意的衰敗景象中,有一種迷人的審美體驗。
地鐵行駛到地面上時,我們可以瞥見城市的一瞥,當它進入隧道時,落魄的熒光燈照射到石頭般的黑暗中,我們被困在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緊緊地掛在一起。
每一張照片都親自在訴說一個語言無法描述的故事,開放性的元素,使觀者任意想像。不同於日本地鐵的扭曲瘋狂,紐約地鐵裡的野性,也被一展無餘。戴維森也因此獲獎無數。
03
邁克爾•沃爾夫
《東京壓迫》
邁克爾 • 沃爾夫( Michael Wolf )1954年生於慕尼黑。德國藝術家和攝影師,生活工作在香港和巴黎,作品多數關注大城市的日常生活。
邁克爾知名於拍攝香港的密集型高樓系列,試圖從不斷更新的全球經濟商業化,對香港城市密度的社會和經濟的影響 ,探索中國複雜的文化特徵。從此開始,邁克爾就更加專注於自己的私人項目。
《東京壓迫》(Tokyo Compression)是從2010年開始拍攝的,為期四年。邁克爾每年都會到北澤車站(Shimo-Kitazawa station)取景。
他說:「我連續四年去那裡,每次持續四周。每次回來,我都能看到一些更強烈的照片。」
《東京壓迫》記錄了,像龐貝古城般被灰燼凍結的肢體。他們毫無反抗能力的被按在地鐵玻璃上;有誇張的手臂動作,有毫無反抗的姿勢。大多數人緊閉雙眼,嘗試在這樣一個無法改變的現狀下,選擇向內,進入一個恍惚,稍微能控制的狀態。
他說:「我想展現的其實是他們的煎熬,如果不把它們展現出來,我們便無法充分意識到我們的生活是多麼的不易。」大都市高峰時刻,通勤者無奈的心境,呼吸在公共的玻璃上。
在這樣一個人與人距離被極度壓縮的空間,地下鐵使人們不由自主的靠近彼此,也不由自主的展示焦慮,悲傷,痛苦和瘋狂。 沃爾夫就在他們眼前,車開的30秒之間,全力記錄並嘗試詩意化這地獄般的恐怖。
邁克爾的這組作品,使他獲得 Daily Life 一等獎。並奠定了其攝影大師的地位。
地鐵,是城市中少數能夠打破社會界限的地方。也正因如此,在地鐵中能捕捉到人最真實的生活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