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獨立魚
前幾日，英媒曝光了一起醜聞。
一名49歲的波蘭人以提供住宅為由，將一名19歲烏克蘭女性難民引至家中，實施了強姦。
後經波蘭警方確認，引發外網一片嘩然。
自戰爭爆發以來，烏克蘭已經產生了超過300萬難民。
他們原本以為可以獲得一片安全之地，卻沒想到，在異國他鄉遭受了再一次的傷害。
哪裡有戰爭，哪裡就會有這樣荒謬不經又令人發指的慘劇。
欺騙、強姦與戰爭的苦難，所造成的心理傷害是永久的，甚至延續到下一代。
今天，魚叔也想給大家推薦一部相關的電影。
雖然戰爭背景不同，但同樣聚焦在了一個在戰爭中遭受強姦的不幸女子。
《格巴維察》
Grbavica
故事背景為1990年代的波黑戰爭。
片名「格巴維察」是薩拉熱窩的一個郊區。
它還有另一個含義——「大肚婦」，代指當地大量因被強姦而懷孕的女性難民。
1992年4月，波黑首都薩拉熱窩遭到塞爾維亞軍圍困，時間長達將近4年之久，史稱薩拉熱窩保衞戰。
在此期間，塞軍對當地手無縛雞的婦女，進行了大規糢強姦。
既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欲，也是為了羞辱相互仇視、敵對的民族，造成了無數慘劇。
波黑女導演亞斯米拉·日巴尼奇是這場戰爭的親歷者。
那年18歲的她，家離戰俘營的距離只有100米。
「1992年一切都改變了，我明白我生活在戰爭中，性也被當作戰爭策略的一部分，他們用性迫害來羞辱、打擊對方的女人，然後想以此造成對種族的破壞，波斯尼亞有2萬以上的女人被有計劃地強姦了。」
在這場可怕的戰爭中，許多人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喪失了行動能力。
更有甚者承受不住壓力選擇自殺。
直到戰後，這些婦女也沒有得到很好的救助， 生活補助相當微薄。
還受到周圍人的歧視，處境艱難。
於是，導演決定拍攝一部電影為她們發聲。
這就是她的處女長片《格巴維察》。
影片上映後廣受好評，獲得了2006年柏林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熊獎。
並且帶動輿論，成功引起政府的關註，使得這些婦女的生活條件也得到了相應的改善。
電影的主角，名叫艾絲瑪。
戰爭開始的那年，她還是一個有遠大前程的醫學生。
家境優越的她，會和同學一起開教授的玩笑。
看紀錄片的時候，會為裡面受苦受難的人落淚。
真正的年少不知愁滋味。
緊接著，戰爭爆發了，她被抓進了戰俘營裡。
充當塞族士兵的洩欲工具，一天至少接待2-3人。
期間，父母也雙雙去世，她求死不得。
一段時間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但對她的輪姦仍未停止反而變本加厲。
她試圖以自殘的方式墮胎，可肚子還是一天天大了起來。
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她絕望地告訴醫生：
「別把她帶來給我看。」
她認為肚子裡孕育的是罪惡。
不僅代表著她個人的苦難，更是民族的屈辱。
可女兒的哭聲還是透過醫院冰冷的牆壁傳入了她的耳朵。
不過一天，奶水就流出了她的乳房。
她動搖了。
想著就喂這一次奶，往後都不會再見了。
可是當醫生把女兒抱在她懷裡時，母性瞬間壓倒了一切。
這個漂亮、柔軟又脆弱的小生命，是無辜的。
戰爭已經讓她失去了祖國，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未來，失去了對人的信任。
不能再讓她失去自己的親生骨肉。
戰後，她毅然決然地成了一個單身母親。
靠微薄的救濟金和親戚的支援，勉強度日。
為了不讓仇恨和痛苦延續到下一代。
艾絲瑪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向女兒隱瞞了身世。
女兒莎拉長到12歲。
像很多單親家庭的孩子一樣，以為自己的父親就是烈士，內心深處非常驕傲。
紙是包不住火的。
這天，女兒說學校要組織郊游，需要200歐元的巨款。
好在烈士子女可以免費，只要提供一張證明。
艾絲瑪猝不及防，決定找親戚籌錢。
但老人們的退休金已經大打折扣，自己都養不活自己。
年輕人們則在工廠裡沒日沒夜地幹活。
每一分都是血汗錢。
她實在開不了口，只能瞞著女兒去夜店打工。
可這裡同樣是女性的地獄，只是施暴者變成了同胞。
老板脾氣很差，對員工們非打即罵。
女服務生為了多賺點小費甘願穿低胸衣。
在賣酒的時候還會被男人們性騷擾。
悲慘的記憶一下湧上心頭，她的情緒又開始變得不穩定。
在家和女兒打鬧時，女兒跨坐在她身上。
這種有明顯侵犯意味的姿勢，令她怒火中燒。
一把將女兒推倒在地。
在女兒追問父親的長相時，她陷入了沉默。
然後不耐煩地想岔開話題。
「我長得像他麼？」
「不，你長得像我。」
這種負能量也傳遞到女兒身上。
她正值青春期，本來情緒就容易走極端。
母親的莫名疏遠更讓她缺乏安全感，擔心會被拋棄。
她急於通過一切途徑來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並不脆弱。
她在學校和男混混打架，無所畏懼。
頂撞被請來照顧她的親戚，還把人家的包扔出窗外。
最後甚至在母親拿不出烈士證明時舉起了槍。
逼問她真相到底是甚麼。
痛苦的過往，叛逆的女兒，巨大的生存壓力。
終於在一瞬間壓垮了艾絲瑪。
她拍掉了女兒手上的槍。
瘋了一樣地捶打她，就像當年猛打自己的肚子一樣。
「他們強姦了我！他們在戰俘營裡強姦了我！你是在戰俘營裡出生的！你是雜種！」
得知真相的女兒也完全崩潰了。
她想象中的父親原來不是烈士，而是傷害了母親的強姦犯。
她的存在只是一個錯誤，甚至是污點。
內心的痛苦無處發洩，女兒幹脆剃掉了自己的頭髮， 想斬斷與過去的一切聯繫。
但 她與母親的和解，又會是一個揪心的過程。
波黑戰爭是二戰後歐洲最慘烈的一場局部戰爭。
給當地人民留下的心理創傷，至今仍未治愈。
影片在許多不經意的鏡頭裡，展現了整個城市的凋敝和荒涼。
此外，我們還能看到大量陷入痛苦和迷茫的寡婦；
缺乏安全感，有暴力傾向的少年；
以及為了謀生，不得不游走在犯罪邊緣的男人。
戰爭對人性的抹殺是一個持續的過程。
這導致，大家在遇到偶然的善意時都不敢輕信。
但沒有人可以獨自承擔一切痛苦。
女兒遇到了同樣失去父親的混混。
兩人不打不相識，在溜冰場溜冰，去祕密基地裡聊天。
內心的暴躁逐漸得到消解。
艾絲瑪在夜店工作時，遇到一個酒吧打手。
一次遭到夜店老板淩辱時，打手挺身而出，解救了艾絲瑪。
聊天時才知道，他也曾是經濟系的高材生。
漸漸地，兩人重拾了年輕時的浪漫。
在咖啡店約會，在山頂吃燒烤、喝香檳。
試探性地構建一個有彼此的未來。
這和烏克蘭的現狀何其相似。
因為轟炸，地面上已是一片廢墟。
幸存者們只能躲進防空洞和地下室。
可是長久踡縮於黑暗中也只有死路一條。
求生是人類的本能，於是他們開始向外奔逃。
聯合國最新數據顯示，逃離烏克蘭的難民已超過300萬。
如果戰況升級，後續或將達到400萬。
圖源：微博@小熊mishka
由於烏克蘭在2月24日實施了戒嚴令，18至60歲的男性被禁止離開。
所以大多數難民都是婦女和兒童。
歐洲迎來了二戰後最大的難民危機，對於財政又是一筆極大的負擔。
有人秉持著人道主義精神，無私救助難民。
也有人打著正義的旗號，大發難民財。
強姦難民的熱搜再次讓人見證人性之惡。
然而這種情況不止發生在波蘭。
德國也被曝出，存在大量猥瑣男、皮條客、人販子，將目光盯在了烏克蘭難民身上。
因為賣淫合法化，所以這種犯罪行為更加普遍、猖獗、難以辨別。
有的犯罪集團甚至會用女性同夥，去降低烏克蘭難民的防備心。
對於一個烏克蘭難民，本以為逃離戰場就能解脫。
沒想到新的土地上也存在著未知的騙局， 稍有不慎就會受到二次侵犯。
而這些駭人聽聞的事件，傷害的遠遠不止是烏克蘭女性難民，還有很多真心幫助難民的波蘭人、德國人。
目前，波蘭是迄今為止接收烏克蘭難民最多的國家。
根據聯合國難民署的數據，已有超過160萬烏克蘭人進入波蘭。
德國官方也多次 提醒烏克蘭難民不要輕易將護照交給陌生人。
不要隨意喝接來的水，以防裡面含有安眠藥。
還有不少公益組織，安排了志願者 在火車站等人口密集的區域，為難民分發安全手冊，甚至引導她們抵達安置點。
以此降低難民被騙的風險。
圖源：微博@上帝之鷹_5zn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總有一些喪心病狂的犯罪分子在挑戰人道的底線。
戰爭已經帶來許多的苦難。
身處戰火之外的人們，即使沒有足夠的能力施以援手，也不要趁虛而入，將魔爪伸向無辜的難民。
讓她們本就悲慘的命運，更添一層無法抹去的陰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