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逃不掉,這片藏著女性的新恐懼

女性

現代年輕人的生活陷入一個怪圈。

在快節奏的生存環境中,孤獨往往成為了他們的常態

社會上越來越多的「一人家庭」出現。

所謂的「一人家庭」是指現當代大多數年輕人,不光選擇獨居,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個人。

這樣的生活往往會讓人喪失和人建立聯繫的熱情和鬥志,習慣後就便封閉自己,獨自活著。

人間清醒·大張偉曾講過一段話。

我有一個花園,

種著一百朵花。

有很多人過來都想摘一朵走。

我只在看我的書,

然後突然有一個人過來問我,

你這本書叫甚麼名。

我當時的回答是,

你可以把花全部摘走。

在大張偉的眼裡,精神世界的相互理解成為了擺脫孤獨最重要的先決條件和最有效的方法,然而好像這樣的方法,很多人都懶得去嘗試。

經濟越發展,人情越冷漠。直至今天發展成了最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

最近,韓影悄悄將鏡頭對準了「一人家庭」,其中暴露的問題,拋出的觀點,值得正處在經濟高速發展期的我們深思——

獨自生活的人們

影片的主人公真雅就是典型的「一人家庭」的代表,作為信用卡接線員的她機械般地活著。

哪怕是母親去世,亦或者公寓發生鄰居自殺的慘案,也似乎不能讓她的生活產生一點波瀾。

這些表象都源於她既害怕又不願承認的一個現狀——孤獨

01.

孤獨的來源——疏離感

親人間的疏離大多來源於真雅和父親。母親去世後,面對財產分配問題,獨自生活的真雅不得不和父親建立聯繫。

但真雅在接到父親的電話時,幾乎不願意與父親進行寒暄,渴望直奔主題。

她不願意將母親電話的備註改成父親,因為父親是出軌後和母親離婚到老了又回到這個家,她覺得他根本沒有盡到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

同時真雅也不能理解父親皈依基督教的選擇,一個前半生壞事做盡的人竟然能得到主的原諒,還因為信仰關系有了那麼多所謂的兄弟姊妹。簡直讓人覺得惡心。

真雅與父親在簽署遺囑放棄時,兩人坐在沙發上,保持著陌生人之間的距離,說著若有似無的對話。

簽署完文件,真雅甚至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

而父親這一邊也覺得真雅對不起母親,在自己媽媽的葬禮上都沒有哭泣。

這讓扒叔不禁想到了加繆的《局外人》,主人公也是在母親的葬禮上沒有哭泣,最終這一行為卻成為了主人公被判死刑的依據之一。

人表達自己悲傷的方式有很多,就像後面真雅終於忍受不住給父親打電話,要求父親對這一評價進行道歉一樣。

她的內心其實比誰都更在乎母親的去世,但連親緣上離自己最近的人都沒辦法理解,既然如此,又何必敞開自己的內心呢?

同事之間的疏離則主要體現在兩點。

一個是在影片中,我們幾乎看不到真雅和同事之間的對話。同事和她的關系只是在同一家單位工作的鄰居,甚至一個眼神的對視都會產生充滿尷尬的沉默,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另一方面,通過真雅帶新人接線員樸秀珍的情節,我們可以側面從對話中感受到,真雅之所以對樸秀珍那麼冷漠,是因為自己是新人時,身為自己當時前輩的領導也是這樣帶她的。

就這樣,一代接一代的孤獨感,被惡性循環地傳遞下去。

迫使真雅獨自生活最重要的一點,來自於環境的疏離。

真雅的工作是接線員,通過電話線連接兩邊的人,所以她可以心不在焉地聽電話。看不見表情只能聽見修飾過的聲音,虛假的聲調配合著面無表情的神態,這本身也是一種疏離。

在這樣的環境裡,真雅習慣了一個人吃飯趕路睡覺,但是要通過看行動電話開電視等方式排遣寂寞。

而這種排遣寂寞的方式本身也在隔絕身邊可以溝通的人。科技的發展反而拉遠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02.

堅硬的殼——破殼的人

既然註定是孤獨的,不如就一個人伴著電子設備生活,真雅這種面對孤獨的方式是回避而不是面對,她讓自己成為了冰冷的釘子。

冰冷在於,每天上下班的活動幾乎都是固定的,在行動電話和電視的陪伴下完成吃飯趕路睡覺的日常生活。通過回避與人產生交集來盡可能多地免除意外情況的發生。

釘子則在於,她會讓自己成為了巨大機器運作的一個齒輪,完全融於工作中,是成績最好的接線員,忘卻常人的喜怒哀樂。

這時就需要有人來打破她堅硬的外殼。

做這事兒的有三個人,最重要的人是新人樸秀珍,她充滿活力與朝氣,會犯錯會難過會需要陪伴,她努力接近作為前輩的真雅,擦鏡子,送禮物,一起吃飯。她帶著還未麻木的心真誠地和真雅進行交談。

她不願按照程序做事,甚麼事都必須遵從自己的本心。遇到胡攪蠻纏的客戶,真雅一般都是直接道歉,然後聽他說教,這是最有效率的方法,但樸秀珍卻不願意道歉,沒有做錯事,為甚麼要道歉?

真雅對樸秀珍的關註就如同審視過去還未麻木的自己。

第二位則是信奉基督教,口中說著愛卻絲毫感覺不到喪妻之痛的父親,

父親的反複來電,甚至不惜撒謊以博取真雅的關註。而真雅也並非鐵石心腸,她悄悄通過安置在家裡的攝像頭暗中觀察了解了父親的日常生活。

她看著父親和宗教的朋友們以哀悼之名行聚會之實抱團取暖,和她一人身處空蕩蕩的房間面對行動電話產生鮮明對比,這使她的內心漸漸產生了變化。似乎她也並不是一個不需要抱團取暖的人。

給予真雅的硬殼最後一擊的是新來的鄰居,他為曾經孤獨死的宅男舉辦了一個小葬禮。

新來的鄰居雖然是一個殘疾人士,但十分活潑開朗,從租房的那一刻就開始和真雅套近乎。

他打破真雅硬殼的行為之一是關於電視線的問題。因為需要重新裝修隔壁的房間,鄰居不小心碰到了真雅房間的電視線路。

早上醒來的真雅發現電視信號糢糊不清,出門詢問。這是真雅第一次主動開始聯繫別人,她以電視線為由主動找了鄰居說話。

之後,真雅又關註到了鄰居為宅男舉行葬禮的始末,聯想到自己母親的葬禮,心中百感交集。

她開始覺得這些並不是沒有意義的表面功夫了。她一點點體會到了人們為了打破相互割裂的現狀而做出的努力。

所以當後面樸秀珍不再來公司的時候,真雅打去了電話,認真道歉和告別,這是真雅又一次主動敞開自己的心扉和別人建立聯繫。

影片的最後,真雅還主動聯繫了父親,選擇了用監控來延緩兩個人之間不合的方式進行關系的維系。找到了很好的平衡點。

解決了全部的矛盾,面對孤獨,也享受和人建立聯繫的樂趣。真雅的臉上也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變得豐富起來,擁有了美麗的笑容。

03.

請回到,2002年

影片用了很多方式來對比表現真雅的孤獨。

在真雅和樸秀珍的服裝選擇上,真雅的穿衣風格往往是中性、深色和長褲,

而樸秀珍的風格則是女性、淺色,穿絲襪。

妝容上,真雅總是紮起長發,淡妝。

樸秀珍則塗著粉紅色的口紅,圓臉再加上披散的頭髮,一看就是剛畢業不久的小姑娘。

在待人接物上更是有本質區別,真雅在接線時臉上的表情總是毫無生機,但卻能配合上溫柔的聲音,把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卻從來沒有在意過客戶,只是說客戶想聽的話。

而樸秀珍簡直就是小天使。兩人的熱線有一個經常會來電的客戶,備註上寫的是精神有問題。

這個客戶經常會詢問信用卡回到2002年是否可以使用,因為他發明了時光機,帶大量現金又很麻煩,所以希望能使用信用卡。

真雅做了最標準的回答,對不起,我們公司還沒有開通這項業務。她以最精準的答案完成這次對話,接通下一個,提高自己的KPI。

但再次來電時輪到了樸秀珍,她卻停頓了一下,問道:

可您為甚麼要去2002年啊?

是啊,會有多少人在意別人的想法呢?更何況是一個瘋子。

只有那些剛剛步入社會,尚未麻木的年輕人才有餘力去關心別人的生活。試圖理解一個瘋子,這是多麼愚蠢幼稚的做法,但卻那麼浪漫和讓人感動。

真雅也正是被這樣的天真,喚醒了內心逃離孤獨的熱望。

如何面對孤獨的常態?

影片給出的答案是直面它,而不是逃避它。利用科技手段,插著耳機沉浸在數碼世界中並不是一條明智的選擇,它只會把你壓抑得越來越畸形越來越扭曲。

終有一天爆發出來時,或許結果會讓你自己都感到驚訝。只有直面孤獨,承認孤獨,與孤獨的常態和解才是正道。

該告別的時候就好好告別,該社交時就真誠社交,快樂與孤獨並不沖突。我們不能因為結局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壞的,就放棄對那百分之一的希望,放棄享受那段努力的擺脫現狀的過程。

去嘗試,去努力吧。即使一敗塗地也不要連第一步都不敢邁出。在與世界和解的過程中,多一份泰然自若,或許,就少一份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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