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公子
1989年,牛群和馮鞏第一次在春晚上合作,表演了相聲《生日祝福》。
從那以後,兩人就成了春晚的常客,連續多年登上春晚的舞臺。
那段時間,牛群收獲了很高的人氣,完全可以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然而,牛群卻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一會兒去當縣長,一會兒去做攝影師,最後還裸捐導致家庭破裂,事業和生活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嚮。
牛群本可以一直做相聲演員,為何卻折騰不止呢?
一、
牛群,1949年出生在天津的一個小胡同裡。
在他出生之前,家裡已經有了5個孩子了=,就連最小的老五也已經13歲了。
父母老來得子,哥哥姐姐們又比他大了那麼多,所以牛群從小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呵護。
或許,正是這種來自於家庭的偏愛,才導致牛群一路走來都有恃無恐,養成了一種隨性而為的風格。
1968年,牛群剛剛高中畢業,便被派到河北的農村去勞動。
在那個年代,就連城市裡都沒甚麼娛樂設施,更何況偏僻的農村了。因此,牛群每天都百無聊賴,日子過得十分枯燥。
突然有一天,牛群聽到了村裡的老人在說快板,他隨即對這種表演形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其實,牛群出生於「曲藝之鄉」天津,骨子裡本就自帶對文藝的熱愛。這一段快板表演,仿佛打通了牛群的「任督二脈」。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牛群經常跟著這位老人練習快板,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兩年後,牛群到到北京報名參軍,成了一名通訊兵。在一次文藝匯演中,牛群自告奮勇表演了一段快板。
等到表演結束,現場嚮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看著臺下激動的戰友們,牛群也愛上了登臺演出的感覺。
從那以後,牛群就成了團裡的紅人,只要有文藝演出總少不了他的身影。
就這樣,牛群從團裡一路演到了軍區。後來,牛群被戰友文工團看中,領導一紙調令,就把牛群招進了文工團。
考慮到牛群的表演天賦,團裡給他安排的任務是主攻相聲。
雖然剛剛入團,但牛群的表演經驗豐富,已經算是團裡的文藝骨幹了。可是沒想到,他的第一場演出就出了岔子。
二、
當時,整個文工團的成員都去觀摩他的表演,可是牛群卻罕見地怯場了。
他站在臺上直打哆嗦,說話也是磕磕巴巴,大腦更是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臺的。
路過人群時,牛群聽到了大家的議論聲:「就這水平還說相聲,領導是怎麼想的?」
這些話在牛群聽來非常刺耳,他恨不得立馬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回到宿舍之後,牛群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開始抱頭痛哭。
哭過之後,牛群的心態也發生了轉變,他振作精神決定從跌倒的地方爬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牛群就跑到外邊練習繞口令。同時,他還找到團裡的大師劉學智,希望能夠跟他拜師學藝。
眼看牛群一片赤誠,劉學智便收下了他,並且很快就發現了他的天賦。
牛群學甚麼都很快,別人學幾天的東西,他一天就能學會,這用行話來說就是「祖師爺賞飯吃」。
而且在學藝期間,牛群還跟劉學智的女兒劉肅產生了感情。在劉學智的默許下,兩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這下,牛群成了劉學智的女婿,劉學智對他就更是毫無保留,把一身衣缽都傳給了他。
不久之後,劉學智又為牛群引薦了一位貴人,也就是相聲大師常寶華。
拜師常寶華之後,牛群在相聲界有了正式的師承,這對他的發展來說是一大助力。
1982年,牛群跟劉肅領證結婚。
三年後,劉肅生下了兒子「牛童」,湊成了一家三口,牛群的好運也隨之而來。
三、
1986年,牛群受邀參演了電視劇《那五》,在拍攝期間,他認識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搭檔馮鞏。
不過,當時兩人的感情並不深厚,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跟牛群這個半路出家的相聲演員不同,馮鞏從小就接觸相聲,而且還拜了相聲名家馬季為師,可以說是出身正統。
當時,馮鞏還有一個合作了多年的搭檔劉偉,在此之前兩人已經多次登上春晚,配合也十分默契。
可是在1987年,劉偉卻一頭紮進了商海,只留下馮鞏一人獨木難支。
同年,春晚導演鄧在軍找到牛群,希望他能夠登臺表演一段相聲。
聽到這個請求,牛群當即就編了一段新的相聲。可是在審核的時候,卻被告知沒有通過,這讓牛群非常氣憤。
第二年,導演又找到了牛群,這次牛群耍起了脾氣,說甚麼也不去了。導演只好調下身段,心平氣和地給他賠禮道歉。
眼看對方都給臺階下了,牛群也不好做得太過火,於是便接下了這件事。
不久之後,牛群帶著他創作的《巧立名日》登上了春晚的舞臺。
這段表演引起了全國觀眾的追捧,以至於春晚都過去了很久,大家還對這段相聲津津樂道。
同樣看到這段表演的馮鞏,也從牛群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於是他向牛群發出了邀請,希望他能夠跟自己合作。
兩人都喜愛相聲和表演,並且天賦都非常優秀,可以說是非常合拍。因此,兩人合作的過程沒有任何阻礙,很快就「牽手」成功了。
1989年兩人第一次合作,便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引得全場觀眾捧腹大笑,全國觀眾也深深地記住了這對組合。
從那以後,兩人多次登上春晚舞臺,表演了一段段經典的相聲,比如《離婚合同》、《亞運之最》等等。
在長時間的合作之中,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成為了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
有一次,牛群在外演出,突然收到了母親去世的消息,他只好強忍悲痛完成了表演。
等到演出結束,馮鞏陪著他一起回了老家,幫著他忙前忙後,好幾天都沒有合眼。
馮鞏的做法讓牛群十分感動,這份情誼牛群自知無以為報,於是他在忙完了母親的後事之後,跪在地上給馮鞏磕了個頭。
那段時間,牛群馮鞏的關系十分牢固,甚麼風言風語也無法影嚮兩人的關系。然而,此時牛群的心思卻活泛了起來。
四、
上世紀80年代末,國內興起了下海經商的熱潮,之前已經有一個劉偉被吸引了,這次則是輪到了牛群。
接連兩次被搭檔拋棄,馮鞏的心裡自然不好受。
本來,他都已經做好再換搭檔的準備,可是沒想到,牛群根本沒有經商天賦,很快就把家底給賠光了。
走投無路之下,牛群只好重新回來說相聲。為了給馮鞏賠罪,他還特意請馮鞏吃了一頓飯。
兩人合作了那麼些年,感情非常深厚,所以馮鞏也沒有多說甚麼,帶著牛群回到了舞臺。
然而,回歸舞臺之後,牛群還是不安分,三天兩頭就做麼蛾子。
今天要出門採風攝影,明天又跟趙本山搞起了明星球隊,總之沒有一天閑著的時候。
馮鞏對此也有些不滿,但好在,牛群沒有耽誤自己的本職工作,所以馮鞏也沒有發作。
可是不久之後,牛群再次跟馮鞏提出了離開,而這一次的原因是,他要去接手一家雜志社。
看著一臉笑容的牛群,馮鞏還是一句話都沒說,但此時,他的心裡已經積攢了不少怨氣。
沒過多久,牛群成立了《名人》雜志,還借著自己的影嚮力,邀請到了不少明星助陣。
然而,經營一家雜志社本就不容易,更何況牛群對此一竅不通。很快,牛群再次賠光了積蓄,還欠下了十幾萬的債務。
為了還債,牛群只好再次找到了馮鞏,懇求他讓自己回到相聲舞臺。
看著牛群那可憐的糢樣,馮鞏實在是於心不忍,最後還是同意了他的請求。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兩人陸續創作了不少優秀的作品,這不僅讓牛群還清了債務,還讓他收獲了更多的人氣。
1999年,安徽蒙城縣的一家鄉鎮企業看中了牛群的名人效應,於是邀請牛群擔任產品的形象代言人,牛群欣然前往。
只是沒想到,這次看似平常的經歷,導致牛群和馮鞏「分道揚鑣」。
五、
牛群當上形象代言人之後,成功帶動了蒙城牛肉的銷量,讓蒙城十分感激。
為此,蒙城政府幹脆給了牛群一個副縣長的職位。面對這個官帽子,牛群又一次拋棄了馮鞏。
正所謂「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牛群屢次三番拋棄搭檔的行為,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馮鞏的師傅馬季就曾批評他「不務正業」。
牛群的妻子劉肅也曾多次勸告他,讓他好好說相聲,不要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牛群卻根本聽不進去,當上縣長之後,他把自己的名人效應發揮到了極致,親自拉來了不少投資,還為蒙城縣重新建造了學校。
可是,牛群的某些做法卻引起了當地百姓的懷疑,大家覺得他是來圈錢的,所以對他沒甚麼好感。
事實上,牛群當時只是個名譽縣長,甚至連最基本的工資都沒有。
而且,如果他想圈錢的話,何必來這種地方,在北京多參加幾場演出就甚麼都有了。
這種出力不討好的遭遇,讓牛群備受打擊,甚至一度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就在此時,馮鞏給他打來了電話,不斷地安慰他、鼓勵他,幫他走出了陰霾。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58歲的牛群決定裸捐,把自己的全部財產都捐了出去。
當時,家裡還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牛群的行為相當於斷了一家人的生活來源。
幸運的是,不久之後當地成立了專案組,經過一番調查證明了牛群的清白。
而不幸的是,經過了這次裸捐事件之後,牛群跟劉肅的感情,也出現了裂痕。
六、
劉肅跟牛群一路走來,為他付出了很多。
牛群搞攝影的時候,劉肅就攢錢為他買了一臺相機;牛群投資失敗的時候,劉肅也沒有任何怨言。
對於劉肅來說,牛群再怎麼折騰,只要能夠記得這個家就好了。可是裸捐之後,牛群是輕松了,但劉肅卻要每天為生計發愁。
因此,她再也受不了牛群的任性行為。最終,這對攜手經歷25年風雨的夫妻,還是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工作沒了,妻子也走了。一時之間,牛群的事業和愛情都跌入穀底。一番輾轉之後,牛群又回到了馮鞏的身邊。
以兩人的默契,有些話根本不用多說,很快兩人就創作了一段新的相聲《為你喝彩》。
然而,這段相聲卻沒能入選春晚的節目單。而且,央視導演還找到馮鞏,給他安排了一個新搭檔。
那一年,牛群沒有登上舞臺,跟馮鞏搭檔的人也變成了朱軍。由於兩人沒有如約亮相,有關馮鞏拋棄牛群的消息不脛而走。
當時,不少人為牛群打抱不平,但是牛群卻解釋道:「我們倆不合作不是因為馮鞏,而是因為作品的問題,之後還是有機會合作的。」
這句話讓外界的輿論平息了不少,可是牛群的話卻沒有兌現,從那以後,他和馮鞏便漸行漸遠了。
隨著新人不斷湧現,牛群的事業一蹶不振,就算趙本山等人不斷幫他,也沒能止住這股頹勢。
再到後來,牛群的身影已經逐漸從熒幕中消失,他的曝光度也越來越低。
如今,牛群已經72歲,從他偶爾流露出的生活片段不難看出,現在的他終於不再折騰了。
縱觀牛群的一生,自從走上文藝這條路,他就一直沒有消停過,跟馮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牛群的「折騰」無法評價對錯,只能說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無論是安穩一生,還是折騰一生,都可以過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