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口罩跳騷舞,在我看來等於耍流氓

跳舞
一個沒有陽光的地方,應該取消春天

一場沒有臉面的操弄,應該被觀眾打入冷宮。

我們的現實已經足夠幽暗,互聯網上的騷舞卻比現實藏得還深。

在屬於被窩的午夜淺搖視頻號裡,我橫豎都只從行動電話裡看出兩個字:

臉,是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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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力的奪權替代了真實裡的遺憾,形式上的張力開始蓋過了本質上的隱瞞。

最簡單的道理是得不到的東西一直都會騷動。

不用褪去浮誇你也可以擁有一件袈裟。

戴上一個面具就能帶給人臆想過後的盛世顏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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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過很多經驗,但經驗不重要;每個現實的荒誕都是在體驗,但個體不重要。

真相既然已經缺席,那在謊言編織之下的嫵媚也只能是一種粉飾。

自由從來沒有被限制的表達,被限制的只有你所能得到的自由。

 

但自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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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場故事失去了關於結局的承諾,那這場故事的終點也必將被無限的延期。

我要這個世界

並且要它原來的樣子

再一次地要它,永遠地要它

我貪得無厭地嘶喊著:

重新來過

——《善惡的彼岸》

但結局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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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編撰者故意創造出剝離現實的留白,那麼不管她的意圖是否誘人,她的身姿是否妖嬈,這對觀眾來說都是一種誤導。

基於誤導的美好沒有正當性。

我把我的諸多想象當作現實看,因為我相信我想象的現實性格。 

但現實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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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指著對形式上的迷信而活。

在躁動的午夜,你靠對面具後的猜測帶來的臆想,決定你所經歷的生活是否還有回旋的餘地。

但生活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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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分兩種人,一種是對真相執著,刨根問底,他們的結局往往是在一切揭開之後,在殘酷的事實面前承受欺騙帶來的淩辱。一種是得過且過,隨波逐流,在隱瞞之中保持默許,在默許中成為幫兇。

不可言說並不代表保持沉默,保持沉默又不代表沒有拒斥。

你看著她表演,看上去很美,藏在口罩後的是否牛鬼蛇神,你的身體會替你的頭腦做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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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最重要的地方反而是最容易被掩蓋的地方。

你不能說她們沒做甚麼,同時她們做了又好像甚麼都沒做。這時候你會想,她們還不如甚麼都不做。

真相在足夠的勾引面前是失效的。

瘋狂的扭動勾消了最本質的真容,對美的感受被對欲望的渴求所擊垮。你依舊想要美,但她們能給你的只有欲望。

所以你只能接受欲望。想象美。然後忘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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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子裡的動物最安全,但安全不是籠子給予的。

造物主在第六天的清晨創造了人類,那時候祖宗們連衣服都不用穿。

怨恨的心扉,堅硬的突刺,身軀的乏力和熾熱的目光,這一切都對,但就是甚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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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逼仄的臥室邊緣,像個中道崩殂的孤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不理解生活也開始不理解世界。

這場豔麗背後的人像既真實又虛妄,一同消解在朝陽射進窗欞的那一瞬間。

我端詳著那張被口罩蓋住的芳容,扭動再也無法讓我心生希望,在出門上班前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薩特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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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期待與熱情在她扭動身軀的那一刻就註定成為了玩物。

我追尋每個讓我陷入悸動的瞬間,但同時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只怪她給了我深情的目光又讓我看不清事實,歲月的鍛造塑造了我的堅強又讓我受制於讒妄。

我看得入目三分,卻又好像從未擁有過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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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的幻想無法填滿我們之間溝壑。

我緊握的長處就是在手持著一根堅硬的虛無。

但你不能說,這不是一種對生活的闡釋。

她們戴上口罩卻蒙住了你的雙眼,越是賣弄就越發澆熄了你的想念。

摩訶的門徒常常衣不蔽體,卻總是鼓勵人們要斂取更多的財富。

曹操望梅止渴,魏文帝畫餅充饑。

每一次你看到被輕言許下的幻夢,都在將你拖向一個叫做無言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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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過比恨過更痛,希望比悲傷難捱。

所以你開始習慣了戴著面具生活,凡事都只求個半飽。你說一切都會過去,但一切都還沒有到來。

三十分鐘的事情盡量在三秒就結束,三秒又三秒,直到掏空了身體,浪費了歲月,人心漸冷,患得患失,最後徒留空嚮回蕩。

「他們有一個取消所有樂趣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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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面牆上寫著:「像飛蛾撲窗般撞碎你的臉,然後腐爛。」

想起這句話,我忍不住再一次念起了艾略特的詩:

在死亡的夢幻王國裡,金色的幻象重新出現。

來源:beeb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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